● 圣兆 (瑞典) 回 想 (纪念六·四)
今天是六月四号瑞典现在时间两点半整,人们正陶醉于梦乡。而我却思虑重重,难以入睡。十三年前的一幕幕场景又重现在眼前,将我带回过去;那个曾经激励了千百万人的轰轰烈列的六·四学生运动,后来转成了北京全市民运动的“首都大特写”,“中国大惨案”。无论如何我忘不了那一具具死难的血肉躯体,那一片片惊惧的哭声。坦克车是如何拖着它的脚链沉重而恐怖地开向天安门广场的。当时,人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些被称之为人民解放军的士兵们会向百姓开枪,而且朝死里打。要知道:他们后来可都是用的炸子啊!那玩艺一但进入人的身体,就会立刻开花,溃烂一片,无法救治。记得当时的好多医护人员面对如此“现象”都伤心得不得了,他们只得痛哭着眼睁睁望着被子弹打伤的“病人”一个个由于失血过多而最后死去。传说有些医护人员甚至变疯。我尤其忘不了次日上午当走到西单十字路口附近时见到的一名从广场逃出来的大学生,当人们纷纷告诉他:“快走吧!快离开北京!”时,他已经变傻了,只呆呆地坐在马路崖子上,眼珠子一动不动。不用说,这表明他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摧残,致使脑神经发生了某种 “化学”反应。这就是我们上下五千年文化的大中国的“天之骄子”们啊!冷不丁突然被声称党的“毒蛇”咬了一下转不过味来。在此,我不想再一一述说我目睹过的不幸,不想让我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再度破裂。而我只想借着晚星,表达我的一片思情。就这样,我默默地蹲伏在我的土地上(我租的一块菜地)一下子就从三号晚上干至第二天凌晨一点半。我一边捏着手里的泥土,一面脑子里却在回想着我的所谓祖国的一些特大事情(件)。曾经是一幅多么令人怀念的市景啊!民心所向,人们竟然盼望着一种民主政治的到来……这使我想起了老布什先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北京市民是最优秀的市民”。一如美国9·11事件后,我看到的全纽约市民是世界上最好的市民一样。因为他们同伤心、共患难,对自己身边发生的不幸,贡献了全部的爱心,向善之情。记得我刚刚给我的二十年前的母校艺术课老师的信里还这样写着:我觉得做农民比做政治家开心多了。我讨厌世界上所有的政治家,是他们破坏了人类的理想,玷污了我的梦境……没想到晚上我的一个菜地邻居一个伊朗朋友就与我“英雄所见列同”了。他说:“你情愿埋没于土地,你就已经在天堂了。”虽然他是针对我的劳动干劲而言的,认为我很有奈心,很有对土地的奈心,但却使我再次深深地回忆和思念起了那些在六·四中遇难的大学生们。并且脑海里再即出现了我过去的一些诗句: 敲响大地的茔冢/使深渊下的九歌披上光环/久仰迄今以来的朝辉…… 现在,我静坐在这里,身披北欧之国的灿烂星辰,不住地缅怀那些我记忆情感中的赤子们。我要将十年前为他们敬作的诗歌再次献给他们。这是一首《坚强的回忆》: 今日的天空无星/许多人们都将未眠/就象我从梦中突然惊醒/走进三秋之前的夏天……/一度怀抱死亡的噩梦/让心中的随想插上翅膀/连接五大洲的优伤/这里呈现的是无数失落的吻…… 今日的天空无星/致使我在逝去的故事中沉缅/不断闻听你的步伐渐渐走来/掀起当代的梦魔……/一度回想死亡的光荣/在摄取誓言的今日重读高尚/我们在心中暗自饮泣/想你们的不眠之夜……(1992.6.4) © 2002年6月4号 圣兆 (Shengzhao) 於 瑞典(SWEDEN) 乌普萨拉(UPPSALA) |